
早上七点零三分,我的闹钟准时开始 “夺命连环 call”—— 不是常规的 “叮铃铃”,是我去年为了治赖床特意录的导演吼声:“夏晓!镜头都架好了你人呢!再迟到扣你盒饭鸡腿!”
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,被子还缠在腿上差点把自己掀下床。摸过手机一看,好家伙,昨晚背台词背到两点,定了五个闹钟居然只听到最后一个。慌忙抓过衣服往身上套,左手伸进袖子才发现是右腿的裤管,折腾半天才把睡衣换成戏服打底衫。冲进卫生间刷牙,牙膏挤太多泡沫沾到下巴,抬头一看镜子里的人,活像刚偷吃完奶油蛋糕的猫。
“妈!我咖啡呢!” 我对着厨房喊。我妈探出头,手里举着个马克杯:“在这呢,刚给你热的,小心烫 —— 哎你袜子穿反了!” 我低头一看,果然,左脚袜子的花纹扭成了麻花。顾不上换,抓过咖啡杯就往门口冲,结果脚底下一滑,咖啡洒了半杯在玄关地毯上。“回头我洗!” 我边喊边拎着包蹿出门,楼道里还能听见我妈无奈的声音:“这孩子,哪天不犯点迷糊……”
展开剩余84%小区门口的共享单车只剩最后一辆,我扫码的时候发现车链是掉的。急得我围着车转了两圈,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:“小夏!别跟那破车较劲了!” 抬头一看,是同组的男主演张浩,正开着他那辆贴满卡通贴纸的小电驴冲我挥手。我赶紧跑过去跳上后座,他一拧油门,小电驴 “嗡” 地一声蹿出去,吓得我赶紧抓住他的衣角。“昨天拍哭戏把你眼泪哭干了?今天起这么晚。” 张浩笑着说。“别提了,背那几句‘哥哥我不能没有你’的台词,差点把我自己背吐了。” 我叹口气,风吹得我头发糊满脸,伸手去捋,结果摸到一手昨晚没洗干净的发胶残留。
到片场的时候刚好八点半,签到处的王姐笑着递给我一张考勤卡:“今天没迟到,奖励你一颗糖。” 我接过糖塞进嘴里,柠檬味的,酸得我龇牙咧嘴。化妆间里已经热闹得像菜市场,化妆师李姐正拿着粉底刷追着女二号林晓跑:“你再动我就把你眉毛画成蜡笔小新!” 林晓躲在椅子后面笑:“李姐你这粉底太厚了,我拍完戏卸妆都得用砂纸磨!”
我凑到化妆镜前坐下,李姐过来扒拉了一下我的头发:“昨晚没睡好吧?黑眼圈都快耷拉到下巴了。今天演的是暗恋男主的傻白甜,得给你画个无辜眼妆,不然观众还以为你要去偷男主家保险柜。” 她边说边往我脸上涂隔离,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哆嗦。“今天有三场戏,第一场是图书馆偶遇,第二场是雨中送伞,第三场是发现男主有女朋友的崩溃戏。” 李姐一边给我贴假睫毛,一边跟我对戏。“崩溃戏要哭吗?” 我问。“必须哭,还得是嚎啕大哭,导演说要那种‘天塌下来了’的感觉。” 李姐把睫毛胶吹了吹,“不过你放心,我给你用的防水睫毛膏,哭成河都不会花。”
九点半的时候,导演拿着剧本走进来,拍了拍手:“都过来围读一下,第一场戏改了点台词。” 我们赶紧围过去,导演指着剧本说:“图书馆那场,女主看到男主在看书,不能直接上去说‘哥哥你也喜欢这本书啊’,太假了。小夏,你得演得有点紧张,比如手里的书掉地上,然后捡书的时候跟男主对视,脸一下子红了,这样才真实。” 我点点头,掏出手机把改的台词记下来,结果不小心点到了昨晚拍的搞笑视频,手机里传出我自己的笑声:“哈哈哈哈张浩你这演技跟我家狗似的!” 全场瞬间安静,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,张浩脸都红了,追着我要抢手机:“夏晓你给我删了!不然我今天拍雨中戏的时候把伞全往你身上浇!”
十点整,第一场戏开拍。布景是临时搭的图书馆,书架上的书都是空壳子,我手里拿着本《百年孤独》,其实里面夹着台词本。导演喊 “开始”,我按照剧本设定,假装找书,然后故意把书往地上一扔 —— 结果扔太用力,书直接滑到了张浩脚边。我赶紧蹲下去捡,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他的眼睛,他憋着笑,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。我本来想装害羞脸红,结果被他逗得差点笑场,赶紧低下头,用头发挡住脸。“卡!” 导演喊停,“小夏,你那不是害羞,是偷东西被抓了吧?脸别埋那么低,眼睛要看着男主,带着点慌乱,知道吗?” 我点点头,深吸一口气,重新来。这一次,我捡书的时候慢慢抬头,眼神躲闪着看向张浩,脸颊故意憋得有点红,他也配合地露出惊讶又温柔的表情。“很好!过了!” 导演满意地说,我松了口气,后背都汗湿了。
中午十二点,终于到了吃饭时间。盒饭是场务王哥订的,两荤一素,还有一个卤蛋。我找了个树荫坐下,刚打开盒饭,张浩就凑过来:“小夏,你那卤蛋给我呗,我今天没抢到。”“凭什么啊,这是我的。” 我把卤蛋往嘴里塞,结果没咬稳,掉在了地上。张浩笑得直拍大腿:“让你不给我,现在好了吧,卤蛋自由没了。” 我气得瞪他,这时王哥走过来,递给我一个鸡腿:“小夏别跟他计较,这鸡腿给你,他今天已经吃了三个了。” 张浩立马不笑了,委屈地说:“王哥你偏心!” 我拿着鸡腿得意地冲他挑眉,咬了一大口,真香。
下午一点半,拍第二场雨中戏。道具组弄了个大水管往我们身上喷水,刚开拍的时候还好,拍了几遍之后,我浑身都湿透了,头发贴在脸上,冷得直打哆嗦。张浩看我冻得不行,趁导演没注意,把他的外套递过来:“先披着,别感冒了。” 我接过外套,心里有点暖,刚想道谢,导演就喊:“准备了啊,再来一条!” 我赶紧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张浩,重新站到雨中。这场戏是我给张浩送伞,结果发现他怀里抱着别的女生。导演要求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,眼睛里先有惊讶,然后是难过,最后眼泪掉下来。我酝酿了一下情绪,看着张浩和女三号抱在一起,突然想起昨天我妈做的红烧肉被我爸偷吃了,心里一下子就委屈了,眼泪 “唰” 地就掉了下来。“好!过了!” 导演喊停,我赶紧抹了把眼泪,张浩跑过来递给我纸巾:“可以啊小夏,这次没笑场,还真哭了。”“那当然,我可是实力派演员。” 我擤了擤鼻子,结果把鼻涕蹭到了他胳膊上,他尖叫着跳开:“夏晓你太恶心了!”
三点的时候,拍第三场崩溃戏。布景是男主家楼下,我要演看到男主和女朋友牵手回家,然后冲上去质问,最后崩溃大哭。导演说:“小夏,你得把那种‘我掏心掏肺对你,你却骗我的’感觉演出来,嗓门要大,情绪要到位。” 我点点头,深吸一口气,等张浩和林晓走过来的时候,我冲上去抓住张浩的胳膊,大声喊:“哥哥!你不是说你只喜欢我一个吗?你为什么要骗我!” 喊完之后,我就开始哭,越哭越凶,最后直接蹲在地上嚎啕大哭。哭着哭着,我感觉有人拍我肩膀,抬头一看,是导演:“小夏,差不多了,再哭下去明天眼睛该肿了。” 我赶紧擦干眼泪,站起来一看,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在看着我,还有人递过来纸巾。张浩笑着说:“行啊小夏,你这哭声都快把楼震塌了,下次可以去演恐怖片了。” 我瞪了他一眼,刚想说话,就打了个喷嚏,鼻涕又流出来了,尴尬得我赶紧用纸巾捂住脸。
傍晚六点的时候,所有戏都拍完了。我换好衣服,卸了妆,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。张浩过来邀我去吃夜宵:“前面有家烧烤店,味道特别好,我请客。” 我本来想拒绝,因为明天还要早起拍戏,但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,只好答应了。烧烤店人不多,我们找了个角落坐下,点了一堆烤串和啤酒。“今天拍得还行吧?” 张浩喝了口啤酒问。“还行,就是哭戏太累了,感觉眼泪都哭干了。” 我咬了口烤鸡翅,“不过看到拍出来的片段,还挺有成就感的。”“那是,你可是我们组的‘哭戏担当’。” 张浩笑着说,“对了,下周有个新戏,导演问你要不要去试镜,演一个飒爽的女保镖。”“真的吗?” 我眼睛一亮,“我早就想演点不一样的角色了,总演傻白甜都快成‘恋爱脑专业户’了。”“当然是真的,我都跟导演推荐你了。” 张浩夹了个烤馒头片给我,“不过你可得好好准备,女保镖要会点武打动作,你平时连瓶盖都拧不开,到时候别出糗。”“你别小看我,我最近在练瑜伽,柔韧性可好了。” 我不服气地说,结果夹馒头片的时候没夹住,掉在了桌子上。
晚上九点,我回到家,刚进门就瘫在了沙发上。我妈走过来,递给我一杯热牛奶:“今天累坏了吧?我给你炖了排骨汤,在厨房呢。” 我点点头,喝了口热牛奶,感觉浑身都暖和了。洗完澡,我躺在床上,打开手机,看到今天拍的戏的片段已经发在了剧组群里。我点开一看,自己演的傻白甜还挺可爱的,就是哭戏的时候脸有点肿。我笑着摇摇头,把明天要背的台词找出来,看了没几行,就打了个哈欠,眼皮越来越重,不知不觉就睡着了。
这就是我,一个短剧演员的一天,虽然有点累,有点迷糊,还有点搞笑,但每当看到自己演的角色出现在屏幕上,就觉得一切都值得。毕竟,谁不想在镜头前,体验不一样的人生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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